今年四月中旬的一天清晨,早起准备晨练的妻子蓦地把我搡醒,“嗨,快起来,咱家的那‘小俩口’回来啦”。一听是这些天常挂在嘴边上的来了,我睁开惺忪的眼睛,一骨碌从床上爬起,循着那熟悉的叫声,像迎接久别的亲人一样迈出了屋门。“终于把你们盼来了,居然还都认得这个‘家’”。我朝栖落在屋檐电线上的两只燕子喃喃道,随即长长地舒了口气。
我家住的是农场家属院平房宿舍,屋檐下是一尺多宽的平面,下面横有两根电线。去年仲夏的一天中午,我偶然发现窗台上掉有几粒泥团,抬头望去,其中的一根电线上沾有斑斑泥迹。正寻思着是怎么回事,一只燕子正在我家的院子上空盘旋,我急忙躲进屋里,顺着窗户玻璃向外瞟去,只见那燕子正把衔来的泥,一个劲儿地往电线上粘呢。看来它是相中了我家这块“风水宝地”,打算在这里筑窝安家。之后的几天里,这两只燕子还真是忙不喋休地飞来飞去,窗台上和地上的泥粒也越来越多,而燕窝却丝毫不见进展。“这两小傻瓜,电线上哪能垒窝”。怎么办?人家有难处,为何不助上一臂之力!自责中我突发灵感。那天是工休日的下午了,我赶紧找了块五合板和工具,仅用了一个多钟头时间,一个呈簸箕形状的“窝”便做成了,随即我又一鼓作气将其固定在了电线上。
第二天,我失望了。这两小家伙并不欣赏我的作品———木窝,而是将一团团泥贴在了木窝的帮上。“这样你们还是瞎掰”!扫兴的同时我又觉得有点委屈。然而,我的结论下早了。几天后,数不清的泥团便从木帮连接到了屋檐。大约又过了十多天的时间,一个土木结合的燕窝终于“筑”成了。打那以后,我们家便多了“两口”,记不清又过了多少天,“小俩口”又孵出一只它们的小宝宝。
日出日落,暑去秋来。清晨,叽叽喳喳声像定了时的闹铃一般催我们起床;傍晚,电线上的欢歌笑语又为我们的晚餐增添卡拉OK;深夜,寂静中,双双共同进入了甜蜜的梦乡……每每望着屋檐下的这个土木结构的小建筑物,每每看见这两只好熟悉的小生灵,我似乎看到了彼此间的那种融洽、那种和谐、那种愉悦……